好甜-《霸总让我坐在宾利上哭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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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是谈西泽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诉说往事。

    也是撕开伤疤来给她看。

    宋觅能够感受到一种切真的疼痛,在心脏上针刺般的泛滥,都说人类悲欢不相同,并无真正的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可这一刻,她是真的为他的经历所难过痛惜。

    原想说些安慰的话,可言语到嘴边,打了个转后又被咽回肚中。

    她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宋觅知道,言语上的安慰对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,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去,朝他的方向,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落。

    最后,只能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男人眼神沉寞,眼角眉梢处流露出平时决不会有的软弱,他靠着墙,头低垂着,陷心于往事的痛苦渊薮中。

    就在宋觅准备把手收回的时候,男人的脑袋渐渐朝她歪斜过来,她没有过多的思考,朝上摊开掌心,直接稳稳接住,使他的脸安稳落在其中。

    她枕住她的脸,带到肩膀位置,再轻轻松手放下。

    谈西泽靠在她的肩膀,似乎寻到些心安,醉意深浓的他缓缓阖上眼睛。

    宋觅一动也不敢动,默默把另一只手的杯子放到旁边。

    呼吸都变得轻了。

    一直到谈西泽睡着,她都没有说一个字,而是选择无声的陪伴。她知道,那是一种永不会愈合的伤口,随着年深日久的时间推移,创痛痕迹只会愈发明显。

    在外人眼中的他,强大,骄矜,权利滔天的无所不能,连远远看一眼都会心生敬畏,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男人也会在无人处备受折磨。

    一种日复一日且毫不衰减的折磨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的画面治愈温馨,他靠在她的肩膀熟睡过去,眉心舒展开,睡颜俊恬,他在她身上寻找到温度来对抗往事的创痛。

    宋觅怕吵醒他,一直没敢动作,时间在这一方静谧的空间里流走,分秒不停,承载着重量的那侧肩膀开始变得酸疼不已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她还是没有动。

    半夜三点,熟睡中的男人无意识地动了动,脑袋便从宋觅肩膀朝下滑落。

    宋觅放在腿上的手摊开了掌心,接住了他。

    她一低头,就能看见他正正好好的一张侧脸,鼻梁高挺笔直,下颌线流畅,侧着看时的睫毛更加长密。

    宋觅想到他所讲述的有关于母亲,心里忍不住怜悯,也觉得自己父母健在是件多么幸福庆幸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抬起另一只手,落在他的头发上。

    男人的头发质地粗实,根根都是分明的,发尖部分确实软梢,摸上去清爽滑顺。

    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,安抚的意味很重。

    这样的独处,是头一回。

    尤其特别。

    最终,谈西泽以她的掌心做枕头,睡了一整晚,期间没有醒过,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,还是他平时睡觉也这么沉。

    宋觅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过,熬都后半夜,实在撑不住,只能靠着墙眯了会。

    两人是被清晨定时来打扫的清洁工吵醒的。

    画面还有些许尴尬。

    清洁工提着拖布桶进来,开始拖扫酒窖的地面,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,工作时非常细心,低着头只盯着地面,也不抬头看,可是拖着拖着,拖布碰到了两只脚。

    还是不同的两只脚,一男一女的。

    清洁工阿姨吓得啊哟一声,抬头一看,又吓得啊哟一声,只见男主人侧身枕在一个小姑娘腿上,睡得正香。

    连着两声动静后,宋觅和谈西泽相继醒来。

    谈西泽是先醒的那一个,他缓缓睁开眼,觉得脑袋上有一只手。他微微动了下,抬起头的时候,那只手从他脑袋上滑落。

    再往上看,宋觅轻咛一声,悠悠醒转。

    ——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宋觅一睁眼,就看见下方的谈西泽正抬头看着自己,漆黑的一双眸,睡意消散几分,对视了好半晌才问:“谈总,你醒了?”

    谈西泽嗓音微哑地嗯一声,揉着眉心坐直了身体。

    二人面前的清洁工阿姨非常尴尬,拿着拖布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,小心翼翼地谈西泽:“先生,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谈西泽也没想到,自己居然会在宋觅的腿上睡了一整晚,他清了清嗓子,摆摆手说没事,然后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宿醉后的滋味不好受,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些天旋地转的晕。

    他稳了下,闭了闭眼重新睁开。

    稍缓和一些后,他微微俯身弯腰,朝宋觅伸出去一只手。

    “来。”

    宋觅维持一晚上的不动姿势后,后背早就生疼,周身血液似乎都不流通,手臂麻木得有些钝痛。

    男人伸至眼前的手,冷白修长,指骨分明。

    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她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握,手臂却犹如千斤重,往上抬的时候疼得要命,让她忍不住冷声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
    见状,谈西泽直接握住她的一侧手臂,力量足够地将她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宋觅又岂止是手麻,数个小时的不动弹,双腿也早就没了只觉,站起来的时候直接颤了一下,不受控地发软朝前跌去。

    她一头撞进男人坚实的胸膛里,半张脸紧贴上他颈部温热的肌肤,两只手也为保持平衡而无意识地紧紧拽住他腰部两侧的衣服。

    呼吸在瞬间停止。

    被猝不及防的一撞,谈西泽后退小半步,再稳稳站牢,一只手下意识护搂住她纤瘦腰身。

    看上去就是一个相拥的姿势。

    清洁工:“……”

    果然来得不是时候。

    真是罪过。

    清洁工颇有眼见力,拿上拖布迅速转身离开现场。

    宋觅双腿麻木发软,不停地轻微发着颤,她攥着他的衣服没松开,从他颈间抬起脸来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……谈总,我腿软。”

    谈西泽虚搂着她的腰身,温声说:“缓一下。”

    宋觅觉得,自己现在像是在两座摩天大楼中间走钢丝的技艺人,而谈西泽是她手里那根平衡杆,只能牢牢握住他,不然就会立马往下坠倒。

    与技艺人不同的是,她没有那种胆战心惊,她知道谈西泽会接住她的。

    在等双腿的麻痹感褪去时,宋觅没有保持沉默,仰头看着他问:“谈总,你没事了吗?”

    谈西泽垂眼与她对视,眉眼英俊深邃,唇角是含着几分笑意的,用一种懒散的腔调说: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又回到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,似乎昨晚暴露伤口黯然的并非是他。

    宋觅知趣地没有再往下问。

    她心里很清楚,要不是昨晚醉酒的原因,谈西泽是绝对不会对她说那些的,他是个要强的男人,强势惯了,怎么会轻易暴露短处。

    她只是淡淡笑着说:“没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缓过劲儿后,宋觅从男人身前退开,他问:“好了?”

    她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谈西泽的眼睑下垂,打量着她脸上更加严重的黑眼圈,无奈地说:“怎么也不叫醒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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